【闪之轨迹/尤西卢法】在那之后
*时间线接闪4HE结局,闪4剧透注意!!!
*有卢法斯和宰相第一次相见捏造
*部分角色身份捏造有
*角色ooc 角色死亡有
*第一人称视角
如果食用时有任何不适请点叉叉。
在那之后
上
我再次在狱中见到卢法斯时,他就如同失去生气的金色玫瑰一般安静地躺在昏暗狭小的牢房中唯一的寝具上。
那甚至都不能算得上是床,只是一块木板上铺了一块肮脏的被单,下面塞着一些散发着霉味的稻草。
冰冷的牢房里甚至连一条像样的棉被都没有。
他身上穿着单薄的囚服,柔顺的金发毫无光泽,面色苍白如纸,体型也比刚进去时消瘦了一整圈。
生命的气息,正从他体内迅速流逝......
我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变成这样。
那个事件之后,我自认为我已经了解他了。
所以当他被逮捕时,我并没有过多的插手此事。
我甚至都没有为他请律师,我相信整个帝国都没有比他口才更好的律师存在。
在军事法庭上,他将克雷雅、雷克特、甚至吉利亚斯·奥斯本的罪都拦于身上,将所有的仇恨都背负起来的时候,我听到的是旁听席间贵族们唏嘘、平民的咒骂甚至还夹带着侮辱性的言语。
克雷雅和雷克特坐在我旁边,我不知道他们内心是怎么想的,但从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和紧握的双手来看,我大概能猜到,这一切也是那个人的安排。
我一言不发的坐在旁听席的最前排。
突然发现,我可能偏颇了。
我所看到的,不过是他刻意展示给我看到的部分。
当大法官宣读裁决结果时,我注意到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终身监禁。
对于贵族而言,帝国是没有死刑的国度。
更何况是四大家族这样的大贵族,终身监禁不过就是换一个地方体验一下阶下囚的生活,等舆论平息后再找个理由送回封地禁足起来罢了。
他也一定算准了这点,所以才会连不属于他的罪也一起背负。
那就让他在那里呆几年吧。
既然他那么想去体验一下阶下囚的生活,我也没权利阻止。
第一年,诅咒留下的烂摊子实在太多,我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他的情况。
每月都能接到狱长的通信,问我是否要去探监,我以事务繁忙为理由敷衍过去了。
既然他那么喜欢阶下囚的身份,我何必自讨没趣。
第二年,事务总算少了一些,但我仍旧没有过多的理会他的情况。
狱长的通信没有第一年那么频繁,大概半年才会接到一次。
问我什么时候带他回去。
我含糊其辞地表示今年没有带他回来的计划。
第三年,帝国的北方迎来了二百三十几年来最冷的冬季。
我想他一直以来都在四季如春的公都长大,适应不了北方的严寒。
是时候去接他回来了。
我猜他也没有隔着铁窗欣赏雪景的兴趣。
利用了我作为阿尔巴雷亚代行公爵的身份,联合了已经隐居第一王子奥利巴特王子动用了他的一些人脉关系,并在当时最年轻有为的帝国宰相—黎恩·舒华泽帮助下,终于拿到了皇帝陛下的特赦令。
允许卢法斯·阿尔巴雷亚在翡翠公都的阿尔巴雷亚公爵府禁足。终身不得离开帝国境内。
“比我想象中容易很多。”黎恩将印着以上文字的特赦令交到我手上,“雷克特先生他们帮了不少忙。”
最近情报局匿名在报刊上刊登了一些比较有导向性的话题报道,并透露一些半真半假的所谓当年事件的“内部机密”情报,以此来勾起民众的怜悯。
这是贵族们结束体验阶下囚生活,回到封地继续享受贵族生活的惯用手法。
只是如果是情报局的出手的话,效果会好上不少。
考虑到黎恩现在公务繁忙,我谢绝了他亲自送我离开帝都的好意。
在我准备离开时,黎恩突然拉住我的手臂。
“去和他谈谈......”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他却什么都没说。
将事务安排给了可以信任的秘书,我准备下个月月初启程前往北部监狱。
在我准备最终敲定飞空艇的起航时间时,狱长今年第一次来了通信。
大概还是问我什么时候去接人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个月月初会过去的。”我不耐烦地回答道。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可能是吃惊于一直对他不闻不问的我怎么会如此突然的决定。
“代行公爵大人。”
对方再度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卢法斯·阿尔巴雷亚......最近状况......”
“不......不算太好......”
他可能已经努力找了半天在不刺激我的情况下,最适合表达现状的词语了。
他的努力白费了。
我的大脑听完后就不运作了。
ACURS从我手里滑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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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北方刮起了暴风雪,飞空艇几乎都停航了。最快能飞的那艘还是我自己定好的下月月初的那艘。
但我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和心思等待了。
我花远高于票价10倍的价钱从一个没落贵族手里买走了一张前往尤弥尔的车票。
尤弥尔还是我上次来时那个样子,几乎没有改变。
除了比我上次来时更冷了一些。
我还记得自己和他的第一次对决就在这里。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虽然容貌和声音都未曾改变,但他绝不是我熟知的那个完美的兄长。
如果当年我不踏足这里,我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如气泡般虚幻的美好。
北方监狱离尤弥尔不算很远,要过去却不太容易。
特别是现在还下着大雪。
“黎恩前些天通知我你下月到,没想到提前了啊……”
正在我为如何尽快前往监狱而发愁时,舒华泽男爵牵着他的爱马出现在我面前。
“黎恩都和我说了,你要前往北方监狱吧。”
“用这匹马吧,他很熟悉那边的路。”
是一匹好马。
我顺了顺他的背上的毛,他也蹭了蹭我的脸颊。
“他很喜欢你。”舒华泽男爵将缰绳交到我手上,“以前猎鹰的时候,他也很亲近你兄长......”
“是吗……”
从我进入那个家之后,他就没再去参加贵族们的猎鹰活动了。
冬天的壁炉是我的最爱,我片刻都不想离开它。
那时兄长不太忙的时候,他会带着我坐在壁炉边上一起读绘本。
“后来,小王子离开了他的金色玫瑰,独自踏上了旅程......”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回忆了......
就如男爵所说的,那匹马非常熟悉地形。完全是他带着我前往了那座矗立在风雪中的白色监狱。
我带着特赦令,踏进了狱长的办公室。
我觉得这里的温度比外面更低。
他应该没想到我会来的如此之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收拾掉桌上空了的朗姆酒瓶和摊在桌上的blade.....
“我要见他。”
我直奔主题,将特赦令扔给了他。
我一分钟都不想等。
北方监狱我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对里面的一些构造和传闻还是有所耳闻的。
比如这里有着帝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势利。
钱和权在这里畅通无阻。
贵族享有特权,平民只配等死。
再比如这里的构造也彰显了平民和贵族等级的差异。贵族们的牢房一般在3楼以上的楼层,那里有专门为贵族们准备的套间。凯恩公爵就被关在那里。
地下一、二层的牢房关着犯了罪的平民。
从地下三层开始,关押的就是死囚了。越往下,越是毫无人权和人性的地方。
被带到地下五层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是拼尽全力克制自己所有的愤怒。
但当我推开那扇牢门,看到躺在寝具上,生命正在从体内流逝的他时,我的愤怒冲破了身为代理阿尔巴雷亚公爵所应有的礼仪和风度的枷锁,揪起身边狱长的衣领,推他撞向金属的墙壁,大声质问他。
“尤......尤西斯大人......您......您冷静......”
拽着他衣领的手更加用力。
“别开玩笑了!”
我现在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我......我们也不知道......”他试着扒开我的手,努力地汲取空气。
“昨天......昨天晚上......就成这样了……”
“我现在就要带他走!马上开门!”
我早该料到的。
一年又一年的刻意忽视,让这群习惯于游走在权钱世界的豺狼们认为他早已失去了价值。
没有钱和权的庇护,他和这里最低贱的死囚没有差别。
只要没有特赦,他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的。
我放开了狱长,他抖抖索索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冲进去将自己的厚披肩裹在他的身上。
披肩里的身体冰得扎手。
他瘦了很多,明明比我高出那么多,现在的我却能毫不费力地将他抱起。
狱长派了大型装甲车送我和他顺带还捎上了男爵的爱马一起回了尤弥尔。
舒华泽男爵帮我买到了第二天一早回公都的普通列车票—现在这种天气,能买到普通列车票已实属不易。我不能奢求更多。
我只是担心,舟车劳顿是否会加快他生命的流逝速度。
那晚,他发起了高烧。
七曜教会的神父也查不出病因,只能先在镇上买一些退烧用的草药暂时降体温。
明天还有几十小时的车程,我想他是撑不下去的。
我拨通了ACURS上克雷雅的号码。
这是三年前在法庭外,她抄给我的号码。
让我有事直接打这个号码,她能帮忙的一定会做。
第二天清晨,一辆医疗专用的特快列车停在了尤弥尔车站。
医疗专用的列车配备了专业的医疗人员,他们正忙碌地在他身上插上各类输液管。
看着这样的他,我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和我一起读的绘本上的故事。
一个关于小王子和金色玫瑰的故事。
第一天,他掉下一片泛黑的花瓣;
第二天,更多的金色花瓣上染上黑色的斑点......
......
第十天,那颗被层层金色花瓣所包裹的漆黑花心,暴露在了剧毒的空气之中……
他正在,迎接死亡……
========
下
我想过好多种他踏入这个家时的表情。
厌恶的皱眉、无奈的苦笑、或者直接面无表情地开口让我送他回去—他可能更想在那个冰冷的牢房里度过余生。
他又被送回到了这个捆住他一生的牢笼。
带着满身的输液管,和所剩无几的时间。
我在临走时让阿诺安排好的医师们已经在他的房间里等候多时了。
都是帝国最顶尖的医师,阿诺甚至还从法典国请来了典礼省的神父。
接下来的诊治时间,我没有参与。
房间里的人已经够多了。
况且我也帮不上什么。
当退出房间的那刻,我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蜷缩在门外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如很多年前,我也曾捂住双耳,蜷缩在小小的阁楼上。
以为这样,就能对现实充耳不闻。
“尤西斯......”
不知何时,拥有着粉紫色长发的少女站在了我的面前。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甚至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人们称她为魔女。
她能畅通无阻地出入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这个......”她的手心里有一枚银色的戒指,“可以让卢法斯先生撑过这个冬天......”
什么......意思......
“直到莱诺花开之时。”
“这是你们彼此……最后的时光......”
少女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色的戒指在地上反射着寒冷的光。
我握紧那枚戒指,再度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
迎接我的是束手无策的叹息和摇头。
我屏退了所有人。
房间里只剩我和他。
“你果然是个大混蛋。”
我抬起他的左手。
“空之女神都不会想见你!”
将那枚戒指戴在了他的食指上。
戒指在戴上的那刻就消失了。
就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尤西斯......”
我听见了,他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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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们直呼奇迹。
神父们感恩于空之女神的神迹。
只有我知道,这是一个善良的魔女,施舍给我们的一点,最后的时光。
他很快就能下床了,恢复得就和刚进去前差不多。
璀璨夺目的金发又回来了,脸色也比之前好上很多。
感觉前几天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梦醒了,一切恢复如常。
我又开始忙碌起来。
积压下来的事务必须尽快解决。但无论我有多忙,都会让阿诺将他一天的情况都汇报给我。
每天几点起床、早餐吃了多少、下午有没有午睡都是我关心的重点。
我们现在过着各自的生活。
维持着最低限度的交流—如果说句“早安”也算是交流的话。
其实我曾试图找机会想和他谈谈。
一开始,我想让谈话轻松一些,便说了一些自己身边的琐事,但我发现他只是单纯当一个聆听者。
我决定和他谈谈他的自身问题时,他要么答非所问,避重就轻;要么就回答“标准答案”来搪塞过去。
反正整个谈话就是在敷衍我。
他又把那张完美无缺的假面戴了回去。
我想我应该换一种方式。
今天终于有时间可以一同共进晚餐。
已经很多年没能和他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了。
我吩咐厨房做了他喜欢的料理。
我想到一个不错的点子。
“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去?”
我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他。
我是不喜欢切牛排的,每次切的时候盘子就会和桌上的桌布摩擦出些微刺耳的声音。
“我现在在禁足期。”
他切牛排的动作就非常优雅。除了刀具轻触盘底所带来的些微响声,其他的东西纹丝不动。
他是天生的贵族。
这点毋庸置疑。
“我会作为监护人一起去。”我继续和那块牛排作斗争,“况且只要不在公众场合露面,还是能出门的。”
帝国贵族之间关于禁足一直有一个默认的事实。虽然写明禁足的场所,但只要不公开露面和离境外,禁足的贵族们还是享有出门权利的。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感觉我的曙光就在眼前,这块牛肉终于要被我切下来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
“托里斯塔。”
“想回托尔兹士官学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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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有三,四年没有来过托里斯塔了。
这里承接着我的太多的回忆。我和许多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在这里相识。
和他们一起经历了各式各样的事件,相互缔结了羁绊,最后才有了现在的我。
这所由狮子心大帝的亲手建立的学院已经在托尔斯塔的北部矗立了将近二百三十多个年头。
今天我没让阿诺开公爵家那辆彰显身份的豪车,而是开了一辆非常普通的导力车。
被禁足的贵族如果被发现大摇大摆地在街上吃喝玩乐,想必会对皇族造成不小的困扰。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很遗憾的透过遮光玻璃车窗欣赏托里斯塔冬天的街景。
导力车停在了的托尔兹学院门口。
现在正值寒假,校庆也结束了一段时间,学院里缺少了一些人气。不过这倒使经历了二百三十几年的教学楼更显庄严肃穆。
“不知道梵戴克学院长现在怎么样了……”
他仍旧看着窗外。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听说去年隐退了,现在由碧翠丝教官接任了校长之职。”
“碧翠丝教官啊,那应该是梵戴克学院长能够放心交托的对象。”
碧翠丝教官在我印象里一直都是温柔的年长女性形象。
当然我也知道她以前是很有名的医务官。
“以前她是军政课的教官。”
“我是这门课程的课代表,受她不少关照。”
原来他也曾是托尔兹学院的学生?!
在我被接回阿尔巴雷亚家的的时候,他已经过了求学的年纪。他也从来没提过托尔兹学院的事,所以我对此一无所知。
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突然沮丧起来。
我对他的过去知之甚少,他却了解我的全部。
“算起来,我和奥斯本阁下的第一次相遇其实是因为她的课。”
“那时候你说你是因为派了猎兵去伏击他才认识的。”
“确实是,在那之前他大概都没能记住我的名字。”
我可这么不认为。
我更相信他是一开始就预谋着要来拉拢你的。
不过宰相当年当过教官这件事算是我今天听到最震惊的消息,我猜黎恩肯定也不知道。
很难想象他那样的人也愿意和学生们斗智斗勇。
“只是碧翠丝教官不在时的代理教官。”
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相信他的嘴角一定带着怀念的微笑。
“他对帝国的经济、文化都有非常独到的见解;对各国的战力也分析得十分透彻;他甚至在全是贵族的课堂上质疑帝国的体制。”
“很多的理论听起来非常激进,做事的手法甚至称得上是不择手段。但不得不承认,那才是根治帝国顽疾的最有效的方法。”
“不过他在课堂上的言论激怒了不少贵族班的学生,他们向梵戴克学院长提交了联名信。正好这时候碧翠丝教官也回来了,他就回军部去了。”
我越来越觉得奥斯本来教书的目的不纯,肯定是来掉你上钩的,你竟然还就真上了他的当。
“所以每年参加的猎鹰活动只是为了接触舒华泽男爵,让他帮你牵线吉利亚斯·奥斯本。”
这种事是他做事的风格。
“这是很大的原因之一,不过很荣幸的结识了舒华泽男爵。他是位品行端正的领主。”
“确实。”
“之后也就是你知道那件事了,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还有我也想试试他的能力。”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把戏,没让我失望。”
果然一开始就冲着你来的。
“后来不参加猎鹰活动是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吧……”
答案是肯定的。
我小时候还以为是他为了陪我看绘本。
为了这事我还内疚了好久。
“是没有必要了。虽然这是一个原因,不过还有其他的原因。”
他终于转头看向我,三年来第一次露出我熟悉的笑容—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当我拿出满分的试卷给他看时,他会微笑着抚摸我的头顶。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他吩咐阿诺开车。
在经过中央大街的花店时,他坚持要带回一株莱诺花的树苗。
明明阿尔巴雷亚府的花园就有一棵莱诺花树—我和他一起亲手种下的。
我们曾经一起种过很多东西,最后只有这棵树存活下来。
拗不过他的我只能亲自下车去买—本来应该让阿诺去的,但是阿诺被他叫住了,倒是硬生生把我挤下了车。
“那就麻烦尤西斯了。”
他笑着说。
真拿他没办法。
当我带着莱诺花的树苗回到车上时,我隐约感觉到车上气氛不太对,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莱诺花,也快开了吧……”
他微笑着接过那支已经初见新芽的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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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春天即将到来之前离开了人世。
长期的软禁终于磨尽了他对生命所有的热情。
阿尔巴雷亚公的丧礼办得很隆重。
帝国内能叫得出名字的贵族们都来参加了。
下葬的时候我站在离父亲最近的位置上—照理说这个位置不该由我来站,我的血统不适合站在这个位置上。
虽然我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
他没有参加。
他不能公开露面。
其实更多的是他不想参加。
他和父亲之间,有着太过复杂的过去。
等到父亲的丧礼全部弄完后,春天也随之而来。
花园里的莱诺花树上已经能看到含苞待放的花苞了……
从托尔兹学院回来后,我和他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至少不是完全回避的态度了。
有时我会将文件搬到休息室去—我知道他晚餐后通常会在那里看书。
刚开始,他看到我来了就会转身离开。
现在他已经不再排斥与我共处了。
有时在他临走时,还会向我道一声晚安,让我多注意休息。
我想,这是好的开始。
新公爵的继任仪式在三月的最后一天,继任典礼会在皇宫举办。
我将会作为新任阿尔巴雷亚公爵,在黄金军马的纹章下,向皇帝陛下起誓效忠。
那天有很多必须要出席的宴会,我必须一清早就动身前往皇宫。阿诺已经把车停在了公爵府门口,并提醒我如果再不启程可能会耽误早上的仪式。
“我出门了。”
我叩响了他房间的房门。
“嗯......”
他似乎是没有睡醒,模糊地回了一声。
我笑了笑,便下了楼。
今天心情不错。
我捧着装着阿尔巴雷亚家族象征的两柄圣剑的剑匣,走在铺着红毯的觐见之路上。
这两柄圣剑本来属于阿尔巴雷亚家族中一对关系亲密的兄弟。
他们用圣剑共同击杀了阻碍在狮子心大帝前进道路上的不死之王。
后来我和他变成了这两柄圣剑的主人。
我们拿着他们,为着不同的未来而战。
然后,我成了他们唯一的主人。拥有了继承阿尔巴雷亚公爵头衔的资格。
“尤西斯·阿尔巴雷亚,请上前。”
黎恩·舒华泽宰相是今天仪式的主持人。
很少看到他会穿这么繁复的宫廷礼服。
胸口别着一朵......
盛开的莱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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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宣誓永不背弃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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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西斯·阿尔巴雷亚,你必须永远效忠埃雷波尼亚帝国。”
“我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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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宣誓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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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西斯·阿尔巴雷亚,你必须用你的圣剑为埃雷波尼亚帝国带来荣誉。”
“我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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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宣誓永远爱自己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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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西斯·阿尔巴雷亚,你必须带给你的领民安康与富足。”
“我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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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为小王子带上了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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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刻起,正式承认尤西斯·阿尔巴雷亚成为新任的阿尔巴雷亚公爵。”
掌声和鲜花铺满了觐见大厅。
人们脸上的笑容,在我眼里却已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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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小皇子的金色玫瑰呢?”
金发的男孩问身边拥有着同样发色,梳着马尾辫的少年。
“金色的玫瑰啊,看着小王子登上了最高的王座,落下了最后一片花瓣……”
少年揉着男孩的头,看着男孩泫然欲泣的样子,温柔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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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掉了剩下的宴会。
甚至没让阿诺开车送我,而是直接搭乘了开往公都的特快列车。
终于,当我赶回家的时候,此时他正坐在花园里的白色花园椅上。精致茶杯里装着的红茶还未凉透,旁边放着一本用红丝绒包过着的精美绘本—那是我们曾经一起读过,一个关于小王子和金色玫瑰的故事。
他双手交叠在桌子上,头枕在上面似乎是睡着了。
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
他是真的累了。
这一次,他可能要睡很久很久......
花园里那棵莱诺花树上的花瓣被春天的微风吹落,粘在了他金色的发丝上、雪白的颈项上和纤细的指尖上......
我将绣着阿尔巴雷亚家纹章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肩上。
“兄长,我回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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